会议
*想写很久了，关于2020年2月一则通知之前开的一场会
会上的气氛并不轻松，白色灯光把每个人都冻得冷硬，以至于边伯贤瞥一眼左手边那人衣袖下的小片阴影，有一瞬竟恍惚以为那里可以容他休憩。
不。
不可以。
他迫使自己清醒，神思暴露在灯光下，眼里只留将坠的困意，却抬起头来，越过桌上散落的文件，凝视墙纸的一角。
花纹由一根烙印分出枝脉。
首位上的男人仍然在念方案，用缓慢语速给他们留出思考的时间。手边的文件边伯贤浏览完就不想再多看一眼，他向右转看到金钟仁拿白纸抵着额头，弯折的页面挡住表情；朴灿烈微微皱眉又咬着嘴唇，翻页的速度比金俊勉快；吴世勋更像盯着白纸黑字发呆，却利落地抽出下一张；都敬秀抿着嘴，扫过来一眼，正好跟他错开，也没再抬眼；正对面是金珉锡，这时已经全部读完，合着眼仿佛养神，但他确信这哥的注意力落在他的左手边。
左手边，他边伯贤肘部发麻的左手边，会议的核心人物，坐的离核心最远。
边伯贤仍然用左手支着头，咔哒咔哒玩弄签字笔盖，频率缓慢地赶上都敬秀递来的眼神警告。
他笑了，或者说一段短促的气流被挤压出唇齿，笔应声而落。不想再任由眼神溜到那只衣袖，他后仰靠着椅背，竭力武装上一副困倦的散漫。
花纹分生的枝脉向外生长，向内纠缠。
男人终于念完最后一个音节，接着是纸页骚动桌面的声音，然后指腹抵住这一块连接他们的浮木，轻咳一声，叫他们专心。
边伯贤歪头，又睁开眼睛，习惯性不做表情。
后来就很快了，但他想他没法忘记这后半段。也许他是自觉地要求同样担负着。总之他记得朴灿烈干涩的声音，金俊勉下沉的语气，金珉锡平淡的腔调，都敬秀沙哑的尾音，吴世勋意外和缓的措辞，和金钟仁耸动的肩膀。
边伯贤叹口气，伸手搂住金钟仁的腰，说出跟他们一样的答案。他的右脸自然而然贴在弟弟背上，目光不知不觉间下滑，稳定的声线在直视金钟大的那一秒碎裂。
从那双眼睛里，他看到一片破碎的花海。
花海在盛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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